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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
- }- F% g$ m' u 起初我以为是病人的病情复发,才导致了她掌握不住平衡,走过去几步,才发现是个十六、七岁的少女。也没什么不妥的神情,倒像是太无聊了,自己在玩一个平衡游戏。鞋子丢在地上,赤足踩在石凳边缘,等到身子快跌下去了,就努力往后靠回去,然后再向前栽。
: V9 I' A3 c& ]$ Z “小心摔下来!”
! f B5 z5 U7 i3 ?9 j# f 我对她说。* s) M' `+ T3 {- H5 X- Q8 E
她抬头瞟了我一眼,明显的不是很友好,甚至有几分戒备:“多事……”
. b# J% b V+ ^9 W0 Q% Y 这才看清楚她的脸,偏瘦的瓜子形,小巧的五官,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,眉头微蹙,带着一丝稚气和任性。给人的感觉,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儿。4 J9 L" J. o3 G: t- m) w6 {
“你应该听医生的话。”
+ Q+ A8 k D# @ 我把手插进衣兜里:“我是就是医生,听我的话才行,这样病才会好得快,你才能早点儿出院。”. B4 z) v) T' V3 R) s
“我永远出不了医院……”. I! O2 k$ G$ S
女孩顺手从身边掐了一朵花,然后一瓣一瓣地往下扯:“早晚死在这儿!你是医生又怎么样?神仙也救不了我。”0 e8 B* t$ x5 t3 Y
她口气冷淡淡的,满不在乎的样子,完全没有病人常见的那种忧心忡忡。我有些意外,忽然觉得她神态有些熟悉,似乎在哪里见到过。正想着,远处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已经跑了过来,边跑边喊:“既然既然……你这孩子,怎么又跑出来了?”
/ u# r' m& ]& M8 b/ o3 H) G4 \ “既然既然?”
) p+ h) ~9 J; s S( u 我有些奇怪,没明白护士话里的意思。只见女孩从石凳上跳下来,拍了拍手,弯腰拎起地上的鞋子,避开了迎面过来的护士,光着脚就朝大楼里去了。护士就停在我身边,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直摇头,叹了口气:“这孩子,真不让人省心。”- {- r+ ^4 L. I# r; Q7 W4 ]5 I' N
看她大约三十来岁,白凈的脸庞,头发挽起束在护士帽里,脖颈显得格外纤长,一身白色的护士服洁凈得一尘不染,给人的感觉只有“干凈”两个字。% D. G+ u5 G% {& H/ R- b& A- c
“她得的什么病?”$ ^; d/ \, L# d6 @+ _: v
我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6 u4 [3 V6 D( b+ a# b/ B 女人看了看我,脸上有些疑惑,大概是觉得我面生,但还是回答说:“慢粒白,已经加速期了,再拖下去,这孩子怕是就可惜了……”
# b/ y3 L% U: B 后面的语气低沉了下去,透着感慨:“小姑娘招人爱,身世挺可怜的,父母都没了,姐姐再一嫁人,就剩她自己了……”
& ?" t, k4 H1 v9 ` 我一时间沉默了,作为医生,明白慢粒白加速期意味着什么,那是慢性白血病的一种,过了加速期,基本已经没有了治愈的希望。
& t' M9 l2 L# q “你是新来的?”2 I( n) S3 W4 v, E" q
女人又问了一句,打量着我,善意地笑了一笑。' B2 D1 v/ L0 i4 j6 R; [
“嗯,刚过来。”
/ e! ?( _; K5 m; g% V# F. L; V1 o1 o 正要介绍自己,远处已经有个护士模样的人在叫:“梁医生,陈医生叫您过去一下!”
1 {* F& ~& E- t 女人恍然的样子,眉角儿弯了起来:“哦!是你啊,我说看着怎么面熟,自己偏偏又不认得,原来是电视里见过的……”# A% S; z9 p! `' M3 s
伸出了一只手掌:“苏晴,住院部的,欢迎大英雄!一定得握个手……”& W, h, _; e8 N: s; e
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,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,说不清什么原因,从心底觉得这个叫苏晴的女人有种亲切感,就像是个早就认识的朋友,已经存在于我的生活里面很久了。这时候她的人已经走到大楼入口,就在我收回视线的瞬间,也回了下头,高挑是身子旋即隐没在玻璃门后面。
5 D. A; T4 d- {: U- V1 [+ m 下班之前,给病人做了术后复查,一出病房,就看见苏晴迎面走过来,手里提着蛋糕,上班穿的衣服已经换过,看见了我,脚步就缓了下来。我向她点点头打招呼:“苏大夫,下班了?”
6 F" ^+ I/ R h* W) N 苏晴把手里的蛋糕举了举,纠正说:“我不是大夫,是护士长!”9 d6 V! X6 d& ]" f
她特意把“护士长”三个字加重了语气,然后轻快地笑起来:“我是下班了,不过现在不是回家,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,今天我的特护病人生日,我去给她庆祝。”* `+ L) @2 c, ?( |
“特护?”/ \, U: R- ?6 [( H
我怔了一下,有些迷惑。苏晴不等我反应过来,就朝我挥了一下手,说:“走吧,我这个特护你认识的,她喜欢热闹,咱们一起去给她祝寿!”5 z1 p) }+ A4 Z# ]) R
“谁?”9 X! j: ]' \$ k! S Z
我还是没会过意来。
& ~: F: X4 T* t' U “既然。你们不是在下面见过了?”
6 K2 h3 V0 x4 @ 我才恍然,原来那个小女孩叫“既然”,先前几次听苏晴叫过,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。( _3 V( a0 f3 C- M0 m' W
苏晴好像知道我心里想了什么一样,伸出了一根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动着写给我看:“这个既然的『既』是季节的『季』,不是既然的『既』,明白了吧?她的名字是叫季然……”
3 [% n1 E$ U0 K3 X6 \+ }/ X 忽然发现说得太拗口了,自己又笑起来:“她爹妈怎么给她起了这么个名字,怕是天天要给人解释的!”8 C; T1 v" V$ o
看她的年纪,大约和我相仿,全身都透着爽朗和坦率,有种能够感染人的活力。我几乎没有犹豫就跟在了她身后,摸了摸口袋,发现钱包忘在车上了,试探着问苏晴:“要不……我下去拿钱包,给她买件礼物?”+ l Z" I- @; T. D( F/ O
“不用了,你给她买了她也不要,小妮子犟得很,个性十足,不贪财……”1 D( x8 b& d' r. F
苏晴头也不回地说。
& h- i/ u7 z7 t9 j: j 推开门就看到季然跪坐在床上,仰着头,双手把一本书举到了头上看。我有些愕然,向苏晴望了一眼,苏晴给了我一个无辜的表情,耸了耸双肩,说:“你看看,就这性子,能安安稳稳地坐着就不是她了。”
! P1 ?) w7 ]1 P 快步过去把她的书收了,轻轻在她背上拍了一掌,板着脸说:“你又作什么怪?哪有你这样子看书的?是不是要人把你绑在床上你才会安生?”
: [0 \* B. {1 b 季然也不还嘴,扯住苏晴的胳膊抱在怀里,人就腻在了她身上,小声嘀咕了一句:“我无聊。”. P4 x% \. D' L; }( d! Z$ F
苏晴被她缠住了,双腿靠在床边,身子却被拽得俯向了床,腰身拉长了去,短衫随之向上滑了起来,露出了腰间一截儿细白的肉色。她努力保持着自己身体的平衡,一边急着把手里的蛋糕往床头放,嘴里嗔怪着:“死丫头!快放开,快放开我,再拉我就倒了。”
3 q6 l( w9 K) p& A- D7 l 好不容易挣脱开了,伸手帮季然整理了一下散乱的浏海,说:“知道你无聊了,这不来陪你过生日了吗?喏,还给你带来位客人。”# B% S& v, [7 T6 B) |1 @: J/ r0 [
冲我努了下嘴:“这是梁医生,快叫叔叔。”
/ M, l' T3 g4 U6 f" h 季然斜了我一眼:“见过,很爱管闲事的家伙……”
6 I* n, m8 j1 Q! V5 H: w6 x+ N “不许这么说。”
! E7 C7 M0 J- J* l6 c 苏晴赶紧截断了她的话:“梁叔叔可是个医术很高明的大夫呢!大家都很尊重他的。你不知道,他刚从四川回来的。”
. h: ?7 o: |0 P$ C' c0 E" @ 边说话,边打开蛋糕,往上面插粉红色的小蜡烛。
- r5 \" ~; T* c, X4 T: B! E# d 可以看得出来,苏晴对这个女孩不是一般的关心,她的目光落在季然身上时充满了浓浓的爱怜,就像嫣看嘉嘉的时候一样。
- w0 \ [! S0 F2 h “你真去过四川?”9 T" X% K8 K! h+ M% C
季然跪在床上探着脖子看蜡烛一根又一根地被点亮。
, R. S5 p }5 E5 V8 r “好了,别动……”
- \' v3 g7 ?% _6 j1 V; M" w5 q 苏晴打开季然试图去沾奶油的手:“先闭上眼睛,许个愿。”
& i2 c& e6 i' ^. n& Y- c, x* q$ r0 m R 女孩果然就安静地闭上了眼,苏晴在旁边轻声哼着《生日快乐》的调子。- p8 V% w, e+ y x) m
烛光摇曳着,气氛温馨而轻松,我第一次有种全身放松的感觉。这些天,几乎每分每秒我都在煎熬中渡过,身心俱疲,有时候,甚至觉得反应也变得迟钝,思考问题也越来越费力。
$ ^# C% z2 C- K- |+ Y* s “告诉我,许了什么愿望?”
. @2 O' S9 p5 j" m* ?% E$ m W1 P8 C 吹完蜡烛,苏晴笑着问。
! q' J( p' N3 X, _+ ?5 h4 I( A 季然沉默了一下,说:“希望……明年还可以过生日……”
9 N+ D0 l q4 | 她的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恐惧,很淡然,有种和年龄不相称的豁达。旁边的苏晴表情僵了一下,眼里就有了水光,抿了抿嘴唇,说:“别说傻话,一定……可以的!”
& T4 d4 t8 X5 @$ t& f/ C “那里……一定是天底下最悲伤的地方吧?”9 f* x/ D; _8 k* t( l8 D: i: N
季然递给我一块切好的蛋糕,问:“一定到处都有人在哭泣,每天都有人在寻找自己的亲人……”2 p/ Y' r7 [& [. y: s# ]" F5 m
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。”
1 J3 ]2 d2 L1 q& ]: D 我拍了拍她的头:“大家会有一个默契,会小心地绕开那些不开心的话题,然后互相鼓励着继续生活……”! g& L+ j- k& M
季然换了个姿势,将背靠依着我的肩膀,安静地吃蛋糕。就在这一瞬间,这个和我刚刚认识的小女孩,就奇妙地用她对生命的理解明白了我的意思,同时也用自己的方式接纳了我。$ p+ s2 v8 j$ J3 g
苏晴坐在床边,一只手托着腮,看着我们,笑。
! U: Z- S/ R- ~0 }/ M1 f 从病房里出来,天已经黑了,出了大门,我问苏晴:“你住哪里?要不……我送你回去好了,你等下,我去取车。”
, m. h" K$ \7 F) L3 ? 她摇了摇头,指着旁边一栋楼,说:“不用,我住在医院,你取车回来,我就可以到家了。”
9 `0 J7 Q! m, [7 C+ B$ L 我有些意外,她指的地方,应该是医院的职工宿舍,像她这样岁数的女人,住在医院里的,应该很少。" S' {% ~) [ D
“那么,明天见。”
b/ l" I3 f" s; X! u: e 她说。
! e. Q; ?, o. h# |3 L 我没有回答,因为就在这个时候,我突然看见了一个人正从外面走进来。身形很高大,穿了件红格子的衬衫,下身穿一件绿色的紧身裤。* ^( ]6 t3 b* _3 J, d
佟!
; a f. D- }) y8 \- r' _$ | 只觉得头“嗡”的一声响,我突然间就失控了,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,紧握拳头冲了过去。身后,是苏晴诧异的叫声:“梁医生,你干什么……”5 Z) o' M; p5 \
佟开始没注意到我,在我冲到他身边的时候,被吓了一跳。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我已经一拳挥了过去,正打在他脸上。他“哎呀”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,然后下意识地退了几步,才认出我来,有些慌张地叫了一句:“你干什么?”" h& P) \( Z8 D" J9 e0 L4 A! ~, q
我一声不吭,又一拳打过去,他虽然在后退,可没我的速度快,胸口又挨了一拳,然后才不甘示弱地迎了上来,和我扭打在一起,接连给了他几拳,我脸上也挨了他几下,火辣辣的。
; I3 i5 E3 m$ K2 r" _( r- D8 ^ 他个子比我高,体格力气却比我差很多,一接触,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妙,为了防止我再挥拳,就紧紧抓住我的手臂,一边把我往后推一边叫:“你疯了?你有病啊……”4 U& C+ u+ G& i. D' Y0 I3 y7 B" d
我抬膝连续撞了他小腹几下,他痛得松开了手,转身就跑。9 z7 k$ J4 x V9 B- O& B& U" f: b
我一直追到医院门口,他却已经钻进了自己车里,我在车门上踹了几脚,指着他骂:“王八蛋你出来……”
1 m- N3 _1 ~! e$ W, c6 D$ o 佟忙着发动车子,同时警惕地从车窗后看着我。' t- ^* W5 B- K# z# r; U8 r+ n
路边是一个卖茶叶蛋的小摊,我端起盆子砸了过去,脸盆摔在车门上,“乓乓”地落在地上旋转着,跟着我拎起煤炉甩了过去,砸中了车窗,玻璃“哗啦”一声碎了一地。而佟已经发动了车子,轰鸣了一声冲走了。" v/ o( {) Z' H
人都围了过来,摊主揪住了我的衣服要我赔钱,我铁青着脸站在那里,突然觉得自己份外狼狈,像个被人围观的小丑。
# u q, [ \5 X5 W, b# s 这时苏晴才跑过来,赶忙掏钱给摊主,边急着问我有没有事。
% K/ F5 K) Y/ Q* c7 z% Y 拉我到了她住的宿舍,打来水,拧了把毛巾递给我,问:“怎么回事?”
: h3 ^3 \8 R; l8 r4 A 我默不作声地拿着毛巾,什么话也不想说。苏晴就去抽屉里翻药水,过来给我擦脸上的瘀青,动作小心轻柔,说:“你都多大了,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跟人打架?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的?打伤了人,你自己不要负责任的吗?”" o' H$ {( M6 U
衬衫扣子被扯掉了两枚,袖子也撕破了,手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擦破了一块皮,血渗出来,在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一道血痕。苏晴让我等着,说要去帮我找件衣服去。我摇摇头,说:“不用了,我回家再换。”, U0 \3 t, }% N$ o- U$ K+ S
从她房间出来,有些茫然,走到停车场门口,看到几辆车堵在那里,两个人还在理论,似乎因为刮擦起的争执。就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来,脑子里一团糟,说不清楚是哪里难受,总之整个人都不对劲。呆呆地坐着,不知过了多久,等回过神儿来,车库门口早已经没了人,周围静悄悄的。
* z5 _1 n, [$ n T( o, a$ c 找到了车才发现车钥匙不在身上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,一路找回去都没有,仔细回忆了一下,想起在苏晴的屋里曾经掏过口袋,就返回她宿舍去找。$ b9 I0 X5 I# o ^* N* _
宿舍楼是新盖的,苏晴住在最上面一层,住在这层的人似乎并不多,走廊里连灯也没装。刚走到她门口,我就听到里面传出苏晴的一声轻叫,那叫声有些异样,有经验的人一听就会明白里面在干什么。
9 U) Y1 X' [! M2 z9 z& B+ P# o' X 果然,随后里面又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:“操!别挠我行不?抓出印儿来回去被看到了,又得和老婆干架。”
@9 y# f1 I0 y2 A0 G; O 紧跟着的,是一阵“吱吱呀呀”的响动。我知道那是铁床发出的声音,就在刚才,我还在那张床上坐过。
( [' a" i1 C' R* d6 ^) ~ 苏晴原本给我的印象,应该说是极其温雅的一个女人,柔和亲切落落大方,行为得体待人真诚,真的无法相信,看上去这样端庄知礼的女人,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!
) X( S1 T% z2 i4 p 不再有人说话,床还在响个不停,隐约可以听到肌肤碰撞的轻响和粗重急促的喘息。那些细微琐碎的声音混合在一起,形成了一股诱人之极的暧昧,在黑暗里扑面而来。走廊里静悄悄的,响声在空气中回荡,缭绕在我周围,彷佛在嘲笑我对女人的无知。我突然有种想踢开门的冲动,闯进去,对这一对偷情男女大声斥责,咒骂他们的淫荡和恬不知耻。9 x; p. n6 T% [* W5 r. @
我知道这和我没任何关系,我要做的,只是站在这里等他们完事,然后进去拿回我的钥匙。可那声音却像针一样刺着我,似乎在提醒我:嫣和那个混蛋,也曾经像里面的人一样,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做同样不顾羞耻的事情。# c: ~, N* Z$ [2 \
这个世界上,究竟有没有值得信任的人?究竟有没有值得相信的感情?, P) F8 b! {, Z$ r& q
声音变得密集起来,夹杂着女人的呻吟,肉体的碰撞也更加清脆,预示着里面的情欲正一步步地走向高潮。我的手机这个时候却突然响起来,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,我赶紧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,一边往回退一边接听。而房间里面的响动也马上戛然而止,好像被人猛然间扼住了喉咙。随后,是苏晴接近惶恐的声音:“谁?”5 @" J6 ]* ~0 k v8 c; _% |8 ^9 v; [
我没有回答,退到了走廊的拐角。电话是嫣打来的,问我什么时候回去,我告诉她很快就回家,然后电话里传来女儿的声音:“爸爸……”' _0 ~5 Q$ ^. J0 o* M. C
嫣就在一边教她说:“叫爸爸回家,吃饭,吃饭饭……”
9 ^- D& S7 C, L" O. k 刚挂了电话,苏晴的门就开了,慌慌张张地出来一个矮胖男人,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,还谄媚地冲我点了点头。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楼梯拐角消失,就像看一条落荒而逃的丧家犬。5 S* S9 g9 o6 l0 x
门开着,从里面射出的光,在黑暗的空间里切出了一条斜长歪曲的立方体。
; i- X4 E4 f3 y7 [! M 然后是苏晴探出半个身子,朝我所在的方向张望。我犹豫了一下,对她说:“车钥匙……”
7 |# D6 O" z0 @5 |9 B% {, H& P- F 她应了一声,转身进去了。
$ v9 p6 W% ~4 E7 r 等了好久也不见她出来,我走过去,看到她坐在床边,身上套了件及膝的长衫,手里拿着我的车钥匙发呆。我没有进去,也没催促——如果开口的话也许会更尴尬。又过了一会儿,她才抬头,看着我,问:“为什么不进来?”, F8 V6 o6 Y- b$ W
我说不出原因,又觉得如果自己不进去,大概会被她误会成是一种轻蔑,停顿了一下,还是进去了。
( s( ?/ f3 D+ z* j. X4 ] 床上很凌乱,床单皱成一团,枕头横放在床中间,床脚边垃圾篓里的最上面是明显刚放进去的纸巾,空气中还弥漫着淫靡的气息。我紧闭着嘴唇,克制着自己说话的欲望,我怕一开口,会说出让她更无地自容的话来。
; @- W! T$ G5 P; b+ s 她把玩着手里的钥匙,过了一会儿,说:“刚才在这儿的,是我们医院的谢主任。”
2 Q5 `3 {! F! [3 v' K/ r1 G( }7 ^ “嗯。”3 D9 Q1 Y) Q, ?/ I R$ K2 b
我说。! D* [, U/ {4 P: {) W7 i) t; B: Q+ q* H
“你会不会觉得……我,很淫荡?”3 b) R- b/ Q* Z
她抬起头,直视着我。
1 D y* m- {5 N3 L* e6 @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,我是个不喜欢撒谎的人。但她还在看着我,似乎很在意我的答案。我想了想,说:“你为了什么呢?是想要刺激吗?”
& E) K; m/ N) s! |. p 她站起来,去抽屉里翻动,臀部翘起来,长衫被扯高了一些,从我的角度看过去,丰满笔直的两条腿一览无遗。线条优美的臀部上,薄薄的衣服贴着皮肤,欲遮还露地展示着她弧线完美的身体。! |0 p- z: \ u" Q' _5 ]( K
之前,我还没注意过,大方优雅的衣着下包裹着的,是这样一具欲望四溢的身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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